名字的文化奥妙与解读之起名的音韵之美

        有一个故事,说的是苏东坡。
        苏东坡在翰林院的时候,有个幕僚擅长歌咏,于是问:“我的词跟柳永比怎么样?”他回答道:“柳永的词只适合十七八岁的姑娘,拿着红牙板,歌唱‘杨柳岸晓风残月’,学士的词必须是关西的大汉,用铜的琵琶,铁的绰板,歌唱‘大江东去’。”苏东坡因此而放声大笑。 
        无论是妙龄女郎执板而歌,或是关西大汉抱铜琵琶高歌,都须得一首妙词为载体。而这首妙词,之所以能琅琅上口而“歌”,则体现了汉语口中所出、耳之所闻的美感,即音韵之美。
        读《念奴娇 赤壁怀古》:“大江东去,浪淘尽,千古风流人物。故垒西边,人道是,三国周郎赤壁。乱石穿空,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……”仿佛亲历那场著名的赤壁之战,你的耳畔顿时响起如雷的涛声,刀剑铿锵,杀声阵阵。             读《雨霖铃》:“寒蝉凄切,对长亭晚,骤雨初歇。都门帐饮无绪,留恋处、兰舟催发……”你仿佛听到寒蝉切切,如泣如诉,余音绕梁,缠绵不绝。      
       《声律启蒙》和《笠翁对韵》,声调和谐、节奏响亮,读起来朗朗上口,韵致天然。 “春对夏,秋对冬,暮鼓对晨钟。观山对玩水,绿竹对苍松。冯妇虎,叶公龙,舞蝶对鸣蛩。衔泥双紫燕,课蜜几黄蜂……”  “贤对圣,是对非,觉奥对参微。鱼书对雁字,草舍对柴扉。鸡晓唱,稚朝飞,红瘦对绿肥。举杯邀月饮,骑马踏花归……”  这些句子,对仗工整,字音一出,便觉清脆悦耳,愉悦之情油然而生。
        听濮存昕朗诵戴望舒的《雨巷》,则是另一种淋漓痛快的享受;那平缓的语调娓娓引出泛着暗淡灯光的朦胧小巷,那略显惆怅的沙哑是对如烟往事剪不断、理还乱的追忆,那若有若无的哽咽更勾起多情人心灵深处早已尘封的往事,一诗读完,内心早已盈湿一片。                 张爱玲在她的《天才梦》中有这样一段叙述:“对于色彩,音符,字眼,我极为敏感。当我弹奏钢琴时,我想像那八个音符有不同的个性,穿戴了鲜艳的衣帽携手舞蹈。我学写文章,爱用色彩浓厚,音韵铿锵的字眼,如‘珠灰’,‘黄昏’,‘婉妙’……”  写到这里,眼前的汉字仿佛一朵朵开放在宣纸上的素梅,姿态万千;又好似一个个摇曳在晨风中的响铃,明亮悦耳。
        为什么会产生如此神奇的音感效果呢?
        因为汉字的发音变幻莫测,极富音乐性。四种声调再加轻声、变调,还得讲究轻、重、缓、疾,抑、扬、顿、挫,使得汉字读音错落有致、音韵和美。起名的境界也是如此。
         汉字本身的读音就具有音韵之美,还有词汇内在蕴涵的音韵之美,外加不同声调的语汇组合,其抑扬顿挫的音乐美就更是妙不可言。譬如毛泽东的名字,读来响亮,听来清晰,最后一个字声韵极其开阔有力,阴平声调又使韵律平稳悠长,富有很强的穿透力。名字的主人阳光,朝气蓬勃、气势恢弘,跃然在目。
        起名的音韵之美,总的原则是尽量要抑扬顿挫,讲究好听、响亮,使名字富有音乐美和节奏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