敦煌解梦原文

  •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原文

      史记里面的

  • 梦见敦煌壁画

      日有所思、夜有所梦!证明你想去莫高窟转一转!

  • 飞天的佛教中的敦煌飞天

      佛教中飞天是乾闼婆和紧那罗。乾闼婆的任务是在佛国里散发香气,为佛献花、供宝,栖身于花丛,飞翔于天宫。紧那罗的任务是在佛国里奏乐、歌舞,但不能飞翔于云霄。后来,乾闼婆和紧那罗相混合,男女不分,职能不分,合为一体,变为飞天。把早期在天宫奏乐的叫“天宫伎乐”,把后来持乐器歌舞的称“飞天伎乐”。敦煌飞天的风格特征是不长翅膀,不生羽毛,借助云彩而不依靠云彩,而是凭借飘曳的衣裙,飞舞的彩带凌空翱翔。千姿百态,千变万化。这是在本民族传统的基础上,吸收、融合了外来飞天艺术的成就,发展创作出来的敦煌飞天形象。敦煌早期飞天多画在窟顶平棋岔角,窟顶藻井装饰,佛龛上沿和本生故事画主体人物的头上。北魏时期飞天所画的范围已扩大到说法图中和佛龛内两侧。飞天形象虽然还保留着西域飞天的特点,但已发生了变化,逐渐向敦煌飞天转变。如北魏226窟北壁后部说法图西侧上方的一身散花飞天,脸型由椭圆变为长条但丰满,鼻丰嘴小,五官匀称,身材修长,衣裙飘曳,横空飞翔,豪迈大方,势如飞鹤,鲜花飘香,姿势优美,动感特强。隋代飞天正处在融合、探索、创新时期。主要表现在体型不同,身材修长,比例适度,腰姿柔软,绰约多姿。脸型有的清秀,有的丰圆。服饰不同,有上身半裸的,有穿大袖长袍的,有穿短衬长袍的。飞态不同,有单飞的,有群飞的,有上飞的,下飞的,逆风飞的,顺风飞的……到了唐代,敦煌飞天已完成了中外吸收、融合的历程,完全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,达到了艺术的顶峰。唐代洞窟的四壁画满了大型经变画。飞天不仅画在藻并、佛龛、四披上,大部分画在经变画中。佛陀在极乐世界正中说法,飞天飞绕在上空,有的脚踏彩云,徐徐降落;有的昂首挥臂,腾空而上;有的手捧鲜花,直冲云霄;有的手托花盘,横空飘游。那迎风摆动的衣裙,飘飘翻卷的彩带,使飞天飞得多么轻盈巧妙、潇洒自如、妩媚动人。五代、宋以后的飞天,在造型动态上无所创新,逐步走向公式化。飞天的风格特点虽不同,但一代不如一代,逐渐失去了原有的艺术生命。敦煌地区石窟保存的从公元4世纪(十六国)到14世纪(元代)历时千余年的众多飞天形象,是民族艺术的瑰宝,是佛教艺术中璀璨夺目的一枝奇葩。

  • 《天工开物》上篇乃服原文是什么

      宋子曰:人为万物之灵,五官百体,赅而存焉。贵者垂衣裳,煌煌山龙,以治天下。贱者衤豆褐、裳,冬以御寒,夏以蔽体,以自别于禽兽。是故其质则造物之所具也。属草木者为、麻、苘、葛,属禽兽与昆虫者裘褐、丝绵。各载其半,而裳服充焉矣。天孙机杼,传巧人间。从本质而见花,因绣濯而得锦。乃杼柚遍天下,而得见花机之巧者,能几人哉?“治乱”、“经纶”字义,学者童而习之,而终身不见其形象,岂非缺憾也!先列饲蚕之法,以知丝源之所自。盖人物相丽,贵贱有章,天实为之矣。○蚕种凡蛹变蚕蛾,旬日破茧而出,雌雄均等。雌者伏而不动,雄者两翅飞扑,遇雌即交,交一日、半日方解。解脱之后,雄者中枯而死,雌者即时生卵。承藉卵生者,或纸或布,随方所用。(嘉、湖用桑皮厚纸,来年尚可再用。)一蛾计生卵二百余粒,自然粘于纸上,粒粒匀铺,天然无一堆积。蚕主收贮,以待来年。○蚕浴凡蚕用浴法,唯嘉、湖两郡。湖多用天露、石灰,嘉多用盐卤水。每蚕纸一张,用盐仓走出卤水二升,参水浸于盂内,纸浮其面(石灰仿此)。逢腊月十二即浸浴,至二十四,计十二日,周即漉起,用微火烘干。从此珍重箱匣中,半点风湿不受,直待清明抱产。其天露浴者,时日相同。以篾盘盛纸,摊开屋上,四隅小石镇压,任从霜雨、风雨、雷电,满十二日方收。珍重待时如前法。盖低种经浴,则自死不出,不费叶故,且得丝亦多也。晚种不用浴。○种忌凡蚕纸用竹木四条为方架,高悬透风避日梁枋之上,其下忌桐油、烟煤火气。冬月忌雪映,一映即空。遇大雪下时,即忙收贮,明曰雪过,依然悬挂,直待腊月浴藏。○种类凡蚕有早、晚二种。晚种每年先早种五六日出,(川中者不同。)结茧亦在先,其茧较轻三分之一。若早蚕结茧时,彼已出蛾生卵,以便再养矣。(晚蛹戒不宜食。)凡三种浴种,皆谨视原记。如一错误,或将天露者投盐浴,则尽空不出矣。凡茧色唯黄、白二种。川、陕、晋、豫有黄无白,嘉、湖有白无黄。若将白雄配黄雌,则其嗣变成褐茧。黄丝以猪胰漂洗,亦成白色,但终不可染漂白、桃红二色。凡茧形亦有数种。晚茧结成亚腰葫卢样,天露茧尖长如榧子形,又或圆扁如核桃形。又一种不忌泥涂叶者,名为贱蚕,得丝偏多。凡蚕形亦有纯白、虎斑、纯黑、花纹数种,吐丝则同。今寒家有将早雄配晚雌者,幻出嘉种,一异也。野蚕自为茧,出青州、沂水等地,树老即自生。其丝为衣,能御雨及垢污。其蛾出即能飞,不传种纸上。他处亦有,但稀少耳。○抱养凡清明逝三日,蚕少即不偎衣

  • 我有一古币,一面是一蛇缠绕着龟的图案,边上有“敦煌壁画”和“己已”小字,一面是一个寿字

      花钱。   花钱主要是民间自娱自乐的一种玩钱,不是流通钱,因此它的材质大都比较粗糙,民间把这种钱俗称为“花钱”。“花钱”虽然具有钱币的形态,但不作流通使用,是钱币中的“非正用品”。民间花钱的种类繁多,诸如开炉、镇库、馈赠、祝福、玩赏、戏作、配饰、生肖等等都要铸钱,这种“钱”,其实是专供某种需要的辟邪品、吉利品、纪念品。其中“吉语钱”是比较普遍的一类花钱。主要以“长命富贵”、“福德长寿”、“加官进禄”、 “天下太平”等吉语为内容。不过花钱后期现代臆造品超多,一蛇缠绕着龟的图案的花钱有,但都是刻着吉祥语,我不看好你手上的刻有“敦煌壁画”字样的花钱是真品,在我的收藏知识里没看过这样的花钱。现在市价山鬼花钱500元,寓意吉祥的都在300-1000左右。

  • 被风吹走的帽子原文

      《被风偷走的帽子》   作者:刘川北   让人犯愁的冬季一个不少准时准晌地来了。我家的灶屋,黑锅底透着锈红的冰渣,水缸裂了缝,结了冰,取水时需用铁锤凿开冰层。做熟饭,母亲往灶灰里放一块红砖,过半个时辰,取出,让我们搂着那块砖头取暖。这个笨办法是母亲的创新发明。可是,这仍然解决不了大问题。我们冷啊!像树巅一片枯萎的黄叶瑟缩颤抖不已。我的手冻了,脚冻了,特别是耳朵,裂了口子,灼心般地疼。脚冻了,母亲给我们的鞋子里垫上温暖而舒适的干草;手冻了,母亲用拆解的旧衣服做护手的棉筒。耳朵怎么办呢?   母亲下定了决心,一定要给我买上一顶棉帽。母亲想要的是那种有耷耳、里子披绒的棉帽。那年冬天,母亲就无数次说过:“要是有一顶棉帽就好了。”一顶棉帽对于一个穷人的家庭是奢侈的,母亲没有钱去买一顶棉帽。这事就搁着,一直到与冬天的再一次重逢。其实,那顶帽子并没有因为随后春天的来临,把母亲的愿望打消掉,相反,却像一粒生命力极为顽强的种子,经春历夏,更加枝繁叶茂起来。   母亲把攒下的零零毛毛和借来的布票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好,面带笑容,吩咐我说:“走,去买帽子。”到供销社有七八里地,母亲不空着手,背上竹筐,经过野地时,顺便拾些做饭的柴禾。我扯着母亲的衣角,高兴地随在后面。   母亲捧着棉帽走出来,瞅了瞅天边的阴云,愣了一下。她忽然觉察售货员似乎算错了账目,少找了钱。母亲迅速地把灰手帕盖在装满竹筐的柴禾上,棉帽轻轻放上去。母亲急转身,奔进了供销社。   母亲再次出来时,棉帽不翼而飞。   帽子的丢失让母亲大为震惊,喘着粗气大声斥责,帽子呢?咱们的帽子呢?你把它藏哪儿了?我胆怯地说不出话来。我一直蜷缩在竹筐旁边,我没有感觉到帽子是怎样长腿跑掉了,只知道一阵大风吹来,吹得脸麻麻的,我用衣襟护着自己的眼。   母亲喊我:“你撒尿去了?”我摇摇头。   “你一直在这?”我点点头。   “有人来过?”我不点头,也不摇头。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,疑惧地看着母亲扭曲变形的脸。   母亲疯了似的。   “谁拿了帽子……谁拿走我们的帽子……”   没有人应答。母亲见一个人问一个人,没有人知道那顶帽子的去处。母亲似乎觉察出什么——那顶帽子再也不会回来,帽子被人偷了。既然被人偷了,谁还肯拿出来归还它的主人呢?除非那人像母亲一样疯了。   母亲开始用最难听的话发泄自己的愤懑。字字句句都是投向空中的炸雷。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,只有母亲一个人在挣扎,母亲的脸像是藏了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,不住地颤抖。母亲的嗓子哑了,喊声弱下去,剩下哭泣声和寒风纠缠着,撕扯着。吹乱的头发上沾满了草屑,衣襟上的扣子掉了,花裤带蛇一样地垂下来。母亲的那个样子俨然是得理不要命的泼妇。母亲是一个矮小瘦弱的女人,向来是温顺的,连说话都是慢声细语、小声小气,母亲异常的举止让我想到隐藏着的人性的另一面。后来,母亲回忆起这件事,也总是说,怎么会那个样子?她不会轻易地提到这件事,母亲是要忘记这件事。不轻易地提及这件事,并不能说明她已经把这件事遗忘。   围拢的人多了。大家疑虑母亲精神有毛病,有人建议掐人中,有人嚷着扇耳光,还有人提出送镇卫生所。母亲反抗着每一双伸过来的手。  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,有人喊,那不是帽子吗?   帽子静悄悄地躲在道坡子下面的灌木棵子旁边,无动于衷地仰着脸瞅着这一群人,也安然地瞅着母亲。母亲瘸着腿走出人群,下了道坡,拾起那顶帽子。母亲把帽子戴到我的头上,压了压帽顶,又正了正帽沿。背起竹筐,把我抱起来,谁也不理会,踏着人们的目光,渐渐走远。一路上,母亲搂着我,很紧很紧,仿佛我就是那顶容易被风偷走的帽子……   母亲没有陪伴我走完少年的时光,就急匆匆地一个人踏上了那条不归的旅程。有时候,我总是默默地想,如果母亲在,家会是别一番景象。但,那是怎样的景象,我又想像不出来。即使想了很多,即使梦了很多,都是徒劳,只是增加一份无奈的牵念。关于母亲的往事很多,独拿出这一件来,表达我对母亲的思念。清明节,在母亲坟旁,遍插柳枝,为母亲的坟培上新土,我还不会忘记折一顶纸帽,放在祭品边侧。我知道,母亲会在天堂惦念着儿女,她看到帽子,就收到了儿女们的来信,她就会放下悬着的一颗心,默默为儿女祈祷……   简介:   刘川北,出生于1973年11月,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,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,文字见于《中华散文》《散文百家》《岁月》《读者》(原创版)《文学与人生》《华夏散文》等报刊。曾获河北散文名作奖,紫香槐散文大赛多个奖项,入选多个散文选本。

  • 敦煌壁画中“三耳兔”的形象有什么含义?

      *   三兔图是现今未解之谜之一。   

  • “凤凰不落无宝地”的出处原文是什么

      在民间有一说,就是凤凰不落无宝地,凡是它停下的地方都是有宝物的,比如著名的和氏璧传说。   公元前722年,史称的春秋时期……。   这年的秋天,风和日丽,楚国人卞和同往日一样,到荆山(今天的湖北漳县)砍柴,挥汗之间,只见祥云炫耀,一只美丽的凤凰,昂着脖子,拖着金碧闪闪的翎子,矜持又傲慢地栖在一块青石上。华夏自古有“凤凰不落无宝地”的传说,卞和认定这块凤凰栖立过的青石,必定是绝世珍宝,就将它搬到山下,献给楚厉王。谁知经过宫廷玉工辨识,被认为是一块极为普通的山石。   厉王大怒,为惩罚卞和欺君之罪,当即砍掉了卞和的左足。楚武王即位,卞和抱着青石又去献宝,仍被有识之士判为普通的石头,结果又被武王砍去了右足。   若干年后,武王的儿子文王即位,失去双足的卞和坚信青石是传世瑰宝,依然想去献宝,无奈他失去了双足无法行走,无法将他亲眼看见凤凰停留过的宝贝上呈君主,便抱着“石头”痛哭不停。   过了三天三夜,卞和泣声不止,消息传到宫廷,文王听说这件事,立即派出大臣和玉工迎接卞和,又命玉工开青色石头,果然从中得到了一块光滑滋润,完整无瑕,晶莹洁白的美玉。文王将玉精工雕凿成一块玉璧,世人就用卞和的名字命名它为“和氏玉璧”。

  • 求周易,《乾·文言》原文

      周易·乾文言   《文言》曰:元者,善之长也;亨者,嘉之会也;利者,义之和也;贞者,事之干也。君子体仁足以长人,嘉会足以合礼,利物足以和义,贞固足以干事。君子行此四德者,故曰:「乾,元、亨、利、贞。」   〔乾·文言〕初九曰「潜龙勿用」何谓也?子曰:「龙德而隐者也。不易乎世,不成乎名,遁世无闷,不见是而无闷。乐则行之,忧则违之,确乎其不可拔,潜龙也。」   〔乾·文言〕   九二曰「见龙在田,利见大人」何谓也?子曰:「龙德而正中者也。庸言之信,庸行之谨,闲邪存其诚,善世而不伐,德博而化。《易》曰:『见龙在田,利见大人。』君德也。」   〔乾·文言〕   九三曰「君子终日乾乾,夕惕若,厉无咎」何谓也?子曰:「君子进德修业。忠信,所以进德也;修辞立其诚,所以居业也。知至至之,可与几也。知终终之,可与存义也。是故居上位而不骄,在下位而不忧。故乾乾因其时而惕,虽危无咎矣。」   〔乾·文言〕   九四曰「或跃在渊,无咎。」何谓也?子曰:「上下无常,非为邪也;进退无恒,非离群也。君子进德修业,欲及时也,故无咎。」   〔乾·文言〕   九五曰「飞龙在天,利见大人」何谓也?子曰:「同声相应,同气相求;水流湿,火就燥,云从龙,风从虎。圣人作而万物睹。本乎天者亲上,本乎地者亲下,则各从其类也。」   〔乾·文言〕   上九曰「亢龙有悔」何谓也?子曰:「贵而无位,高而无民,贤人在下位而无辅,是以动而有悔也。」   〔乾·文言〕潜龙勿用,下也。「见龙在田」,时舍也。终日乾乾,行事也。或跃在渊,自试也。飞龙在天,上治也。亢龙有悔,穷之灾也。乾元用九,天下治也。   〔乾·文言〕   潜龙勿用,阳气潜藏。见龙在田,天下文明。终日乾乾,与时偕行。或跃在渊,乾道乃革。飞龙在天,乃位乎天德。亢龙有悔,与时偕极。乾元用九,乃见天则。〔乾·文言〕乾元者,始而亨者也。利贞者,性情也。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,不言所利,大矣哉!大哉乾乎!刚健中正纯粹精也。六爻发挥,旁通情也。时乘六龙,以御天也。云行雨施,天下平也。   〔乾卦辞·文言〕   君子以成德为行,日可见之行也。潜之为言也,隐而未见,行而未成,是以君子弗用也。   〔乾初九·文言〕君子学以聚之,问以辩之,宽以居之,仁以行之。《易》曰:「见龙在田,利见大人。」君德也。〔乾九二·文言〕九三重刚而不中,上不在天,下不在田。故乾乾因其时而惕,虽危无咎矣。   〔乾九三·文言〕   九四重刚而不中,上不在天,下不在田,中不在人,故或之。或之者,疑之也,故无咎。   〔乾九四·文言〕   夫大人者,与天地合其德,与日月合其明,与四时合其序,与鬼神合其吉凶。先天而天弗违,后天而奉天时。天且弗违,而况於人乎?况於鬼神乎?   〔乾九五·文言〕   亢之为言也,知进而不知退,知存而不知亡,知得而不知丧。其唯圣人乎?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,其唯圣人乎!   〔乾上九·文言〕

  • 《狗•猫•鼠》的原文

      狗·猫·鼠   从去年起,仿佛听得有人说我是仇猫的。那根据自然是在我的那一篇《兔和猫》;这是自画招供,当然无话可说,——但倒也毫不介意。一到今年,我可很有点担心了。我是常不免于弄弄笔墨的,写了下来,印了出去,对于有些人似乎总是搔着痒处的时候少,碰着痛处的时候多。万一不谨,甚而至于得罪了名人或名教授,或者更甚而至于得罪了“负有指导青年责任的前辈”之流,可就危险已极。为什么呢?因为这些大脚色是“不好惹”的。怎地“不好惹”呢?就是怕要浑身发热之后,做一封信登在报纸上,广告道:“看哪!狗不是仇猫的么?鲁迅先生却自己承认是仇猫的,而他还说要打‘落水狗’!”①这“逻辑”的奥义,即在用我的话,来证明我倒是狗,于是而凡有言说,全都根本推翻,即使我说二二得四,三三见九,也没有一字不错。这些既然都错,则绅士口头的二二得七,三三见千等等,自然就不错了。   我于是就间或留心着查考它们成仇的“动机”。这也并非敢妄学现下的学者以动机来褒贬作品的那些时髦,不过想给自己预先洗刷洗刷。据我想,这在动物心理学家,是用不着费什么力气的,可惜我没有这学问。后来,在覃哈特博士(Dr. O. Dahmhardt)的《自然史底国民童话》里,总算发现了那原因了。据说,是这么一回事:动物们因为要商议要事,开了一个会议,鸟、鱼、兽都齐集了,单是缺了象。大家议定,派伙计去迎接它,拈到了当这差使的阄的就是狗。“我怎么找到那象呢?我没有见过它,也和它不认识。”它问。“那容易,”大众说,“它是驼背的。”狗去了,遇见一匹猫,立刻弓起脊梁来,它便招待,同行,将弓着脊梁的猫介绍给大家道:“象在这里!”但是大家都嗤笑它了。从此以后,狗和猫便成了仇家。   日尔曼人走出森林虽然还不很久,学术文艺却已经很可观,便是书籍的装潢,玩具的工致,也无不令人心爱。独有这一篇童话却实在不漂亮;结怨也结得没有意思。猫的弓起脊梁,并不是希图冒充,故意摆架子的,其咎却在狗的自己没眼力。然而原因也总可以算作一个原因。我的仇猫,是和这大大两样的。   其实人禽之辨,本不必这样严。在动物界,虽然并不如古人所幻想的那样舒适自由,可是噜苏做作的事总比人间少。它们适性任情,对就对,错就错,不说一句分辩话。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,但它们并没有自命清高;鸷禽猛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,不妨说是凶残的罢,但它们从来就没有竖过“公理”“正义”的旗子,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,还是一味佩服赞叹它们。人呢,能直立了,自然是一大进步;能说话了,自然又是一大进步;能写字作文了,自然又是一大进步。然而也就堕落,因为那时也开始了说空话。说空话尚无不可,甚至于连自己也不知道说着违心之论,则对于只能嗥叫的动物,实在免不得“颜厚有忸怩”。假使真有一位一视同仁的造物主,高高在上,那么,对于人类的这些小聪明,也许倒以为多事,正如我们在万生园里,看见猴子翻筋斗,母象请安,虽然往往破颜一笑,但同时也觉得不舒服,甚至于感到悲哀,以为这些多余的聪明,倒不如没有的好罢。然而,既经为人,便也只好“党同伐异”,学着人们的说话,随俗来谈一谈,——辩一辩了。   现在说起我仇猫的原因来,自己觉得是理由充足,而且光明正大的。一、它的性情就和别的猛兽不同,凡捕食雀、鼠,总不肯一口咬死,定要尽情玩弄,放走,又捉住,捉住,又放走,直待自己玩厌了,这才吃下去,颇与人们的幸灾乐祸,慢慢地折磨弱者的坏脾气相同。二、它不是和狮虎同族的么?可是有这么一副媚态!但这也许是限于天分之故罢,假使它的身材比现在大十倍,那就真不知道它所取的是怎么一种态度。然而,这些口实,仿佛又是现在提起笔来的时候添出来的,虽然也象是当时涌上心来的理由。要说得可靠一点,或者倒不如说不过因为它们配合时候的嗥叫,手续竟有这么繁重,闹得别人心烦,尤其是夜间要看书,睡觉的时候。当这些时候,我便要用长竹竿去攻击它们。狗们在大道上配合时,常有闲汉拿了木棍痛打;我曾见大勃吕该尔(P. Bruegeld. A)的一张铜版画Allegorie der Woll ust上,也画着这回事,可见这样的举动,是中外古今一致的。自从那执拗的奥国学者弗罗特(S. Freud)提倡了精神分析说——psychoanalysis,听说章士钊先生是译作“心解”的,虽然简古,可是实在难解得很——以来,我们的名人名教授也颇有隐隐约约,检来应用的了,这些事便不免又要归宿到性欲上去。打狗的事我不管,至于我的打猫,却只因为它们嚷嚷,此外并无恶意,我自信我的嫉妒心还没有这么博大,当现下“动辄获咎”之秋,这是不可不预先声明的。例如人们当配合之前,也很有些手续,新的是写情书,少则一束,多则一捆;旧的是什么“问名”“纳采”,磕头作揖,去年海昌蒋氏在北京举行婚礼,拜来拜去,就十足拜了三天,还印有一本红面子的《婚礼节文》,《序论》里大发议论道:“平心论之,既名为礼,当必繁重。专图简易,何用礼为?……然则世之有志于礼者,可以兴矣!不可退居于礼所不下之庶人矣!”然而我毫不生气,这是因为无须我到场;因此也可见我的仇猫,理由实在简简单单,只为了它们在我的耳朵边尽嚷的缘故。人们的各种礼式,局外人可以不见不闻,我就满不管,但如果当我正要看书或睡觉的时候,有人来勒令朗诵情书,奉陪作揖,那是为自卫起见,还要用长竹竿来抵御的。还有,平素不大交往的人,忽而寄给我一个红帖子,上面印着“为舍妹出阁”,“小儿完姻 ”,“敬请观礼”或“阖第光临”这些含有“阴险的暗示”的句子,使我不花钱便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,我也不十分高兴。   但是,这都是近时的话。再一回忆,我的仇猫却远在能够说出这些理由之前,也许是还在十岁上下的时候了。至今还分明记得,那原因是极其简单的:只因为它吃老鼠,——吃了我饲养着的可爱的小小的隐鼠。   听说西洋是不很喜欢黑猫的,不知道可确;但Edgar Allan Poe的小说里的黑猫,却实在有点骇人。日本的猫善于成精,传说中的“猫婆”,那食人的惨酷确是更可怕。中国古时候虽然曾有“猫鬼”,近来却很少听到猫的兴妖作怪,似乎古法已经失传,老实起来了。只是我在童年,总觉得它有点妖气,没有什么好感。那是一个我的幼时的夏夜,我躺在一株大桂树下的小板桌上乘凉,祖母摇着芭蕉扇坐在卓旁,给我猜谜,讲古事。忽然,桂树上沙沙地有趾爪的爬搔声,一对闪闪的眼睛在暗中随声而下,使我吃惊,也将祖母讲着的话打断,另讲猫的故事了——   “你知道么?猫是老虎的先生。”她说。“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呢,猫是老虎的师父。老虎本来是什么也不会的,就投到猫的门下来。猫就教给它扑的方法,捉的方法,吃的方法,象自己的捉老鼠一样。这些教完了;老虎想,本领都学到了,谁也比不过它了,只有老师的猫还比自己强,要是杀掉猫,自己便是最强的脚色了。它打定主意,就上前去扑猫。猫是早知道它的来意的,一跳,便上了树,老虎却只能眼睁睁地在树下蹲着。它还没有将一切本领传授完,还没有教给它上树。”   这是侥幸的,我想,幸而老虎很性急,否则从桂树上就会爬下一匹老虎来。然而究竟很怕人,我要进屋子里睡觉去了。夜色更加黯然;桂叶瑟瑟地作响,微风也吹动了,想来草席定已微凉,躺着也不至于烦得翻来复去了。   几百年的老屋中的豆油灯的微光下,是老鼠跳梁的世界,飘忽地走着,吱吱地叫着,那态度往往比“名人名教授”还轩昂。猫是饲养着的,然而吃饭不管事。祖母她们虽然常恨鼠子们啮破了箱柜,偷吃了东西,我却以为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罪,也和我不相干,况且这类坏事大概是大个子的老鼠做的,决不能诬陷到我所爱的小鼠身上去。这类小鼠大抵在地上走动,只有拇指那么大,也不很畏惧人,我们那里叫它“隐鼠”,与专住在屋上的伟大者是两种。我的床前就帖着两张花纸,一是“ 八戒招赘”,满纸长嘴大耳,我以为不甚雅观;别的一张“老鼠成亲”却可爱,自新郎、新妇以至傧相、宾客、执事,没有一个不是尖腮细腿,象煞读书人的,但穿的都是红衫绿裤。我想,能举办这样大仪式的,一定只有我所喜欢的那些隐鼠。现在是粗俗了,在路上遇见人类的迎娶仪仗,也不过当作性交的广告看,不甚留心;但那时的想看“老鼠成亲”的仪式,却极其神往,即使象海昌蒋氏似的连拜三夜,怕也未必会看得心烦。正月十四的夜,是我不肯轻易便睡,等候它们的仪仗从床下出来的夜。然而仍然只看见几个光着身子的隐鼠在地面游行,不象正在办着喜事。直到我敖不住了,怏怏睡去,一睁眼却已经天明,到了灯节了。也许鼠族的婚仪,不但不分请帖,来收罗贺礼,虽是真的“观礼”,也绝对不欢迎的罢,我想,这是它们向来的习惯,无法抗议的。   老鼠的大敌其实并不是猫。春后,你听到它“咋!咋咋咋咋!”地叫着,大家称为“老鼠数铜钱”的,便知道它的可怕的屠伯已经光临了。这声音是表现绝望的惊恐的,虽然遇见猫,还不至于这样叫。猫自然也可怕,但老鼠只要窜进一个小洞去,它也就奈何不得,逃命的机会还很多。独有那可怕的屠伯——蛇,身体是细长的,圆径和鼠子差不多,凡鼠子能到的地方,它也能到,追逐的时间也格外长,而且万难幸免,当“数钱”的时候,大概是已经没有第二步办法的了。   有一回,我就听得一间空屋里有着这种“数钱”的声音,推门进去,一条蛇伏在横梁上,看地上,躺着一匹隐鼠,口角流血,但两胁还是一起一落的。取来给躺在一个纸盒子里,大半天,竟醒过来了,渐渐地能够饮食,行走,到第二日,似乎就复了原,但是不逃走。放在地上,也时时跑到人面前来,而且缘腿而上,一直爬到膝髁。给放在饭桌上,便检吃些菜渣,舔舔碗沿;放在我的书桌上,则从容地游行,看见砚台便舔吃了研着的墨汁。这使我非常惊喜了。我听父亲说过的,中国有一种墨猴,只有拇指一般大,全身的毛是漆黑而且发亮的。它睡在笔筒里,一听到磨墨,便跳出来,等着,等到人写完字,套上笔,就舔尽了砚上的余墨,仍旧跳进笔筒里去了。我就极愿意有这样的一个墨猴,可是得不到;问那里有,那里买的呢,谁也不知道。“慰情聊胜无”,这隐鼠总可以算是我的墨猴了罢,虽然它舔吃墨汁,并不一定肯等到我写完字。   现在已经记不分明,这样地大约有一两月;有一天,我忽然感到寂寞了,真所谓“若有所失”。我的隐鼠,是常在眼前游行的,或桌上,或地上。而这一日却大半天没有见,大家吃午饭了,也不见它走出来,平时,是一定出现的。我再等着,再等它一半天,然而仍然没有见。   长妈妈,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,也许是以为我等得太苦了罢,轻轻地来告诉我一句话。这即刻使我愤怒而且悲哀,决心和猫们为敌。她说:隐鼠是昨天晚上被猫吃去了!   当我失掉了所爱的,心中有着空虚时,我要充填以报仇的恶念!   我的报仇,就从家里饲养着的一匹花猫起手,逐渐推广,至于凡所遇见的诸猫。最先不过是追赶,袭击;后来却愈加巧妙了,能飞石击中它们的头,或诱入空屋里面,打得它垂头丧气。这作战继续得颇长久,此后似乎猫都不来近我了。但对于它们纵使怎样战胜,大约也算不得一个英雄;况且中国毕生和猫打仗的人也未必多,所以一切韬略、战绩,还是全部省略了罢。   但许多天之后,也许是已经经过了大半年,我竟偶然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:那隐鼠其实并非被猫所害,倒是它缘着长妈妈的腿要爬上去,被她一脚踏死了。   这确是先前所没有料想到的。现在我已经记不清当时是怎样一个感想,但和猫的感情却终于没有融和;到了北京,还因为它伤害了兔的儿女们,便旧隙夹新嫌,使出更辣的辣手。“仇猫”的话柄,也从此传扬开来。然而在现在,这些早已是过去的事了,我已经改变态度,对猫颇为客气,倘其万不得已,则赶走而已,决不打伤它们,更何况杀害。这是我近几年的进步。经验既多,一旦大悟,知道猫的偷鱼肉,拖小鸡,深夜大叫,人们自然十之九是憎恶的,而这憎恶是在猫身上。假如我出而为人们驱除这憎恶,打伤或杀害了它,它便立刻变为可怜,那憎恶倒移在我身上了。所以,目下的办法,是凡遇猫们捣乱,至于有人讨厌时,我便站出去,在门口大声叱曰:“嘘!滚!”小小平静,即回书房,这样,就长保着御侮保家的资格。其实这方法,中国的官兵就常在实做的,他们总不肯扫清土匪或扑灭敌人,因为这么一来,就要不被重视,甚至于因失其用处而被裁汰。我想,如果能将这方法推广应用,我大概也总可望成为所谓“指导青年”的“前辈”的罢,但现下也还未决心实践,正在研究而且推敲。   一九二六年二月二十一日 注释: ①这是陈源《致志摩》一文中的话。本文以及《朝花夕拾》中的其它篇章都多处引用陈源文章中的语句讥讽陈源。 〔选自《朝花夕拾》〕